我在逛博客來的時候,也看到了連載,為了各位觀看的方便,就把它弄在一起,貼上來啦!

這樣就不用按連結,再翻頁,話說書的圖片,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比較清楚的,只好用這張將就啦!下次如果

有機會我再自己拍一張,貼上來,順便一提,它的封面圖案實在有夠醜,這是一個讓我不想買它的很大原因

連載:ps.各位好好享受吧!

洛桑驚醒了過來,她又作那個夢了,那個和另一個自己面對面的夢──她看見另一個自己靜靜地沉睡著,不過,也閉O另一個自己看著睡夢中的自己也說不定。她努力簡皝琱什g惑的感覺,但眼前的景象卻讓她以為自己掉進了另一個惡夢。眼前盡是鮮血淋漓、斷肢殘骸和一具具看不清本來面貌的人體。她瞄了瞄自己的身子,只見無數道血色的刻痕分布在上面,痛覺敲擊著她的腦神經,提醒著她:這是真實的世界。

動了動手腳,她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銬住了。洛桑結結實實想了三秒鐘才想起來發生了什麼事:她被抓了,看來還被拷打過。『那小娃兒還是什麼都沒說嗎?』一陣腳步聲傳來。『是……是,陛下,她仍然不肯說。』『還滿倔強的嘛。』

人走進來了,洛桑覺得眼前亮了起來。站在眼前的是一位有如雕像般俊美而精準的男子,彷彿純銀打造般的髮絲閃爍著毫不謙遜的光澤。他站在這裡,也雪|有人覺得是天使闖進了地獄,然而,洛桑很清楚:他不是天使,他是製造地獄的惡魔。

佩吉亞大帝親自來了,看來她恐怕難逃一死了。洛桑哀怨地想著。她才十二歲──但在死神面前是沒有老少之分的。

她感到佩吉亞大帝的眼光正上上下下地打量自己,神色冷酷得讓她感到噁心,那眼神彷彿不是在看一個人,而是在審視一隻不聽話的動物。『小娃兒,知道什麼還是說出來比較好。』佩吉亞的聲音又低又平板。這樣開門見山的問話倒讓洛桑有些意外,她原本預期他會巧妙地套她話的。她很快就知道這平凡無奇的問話威力。『唰』地一聲,一鞭馬上就劈過來。這鞭的威力比之前拷打的都大得多,她痛得以為自己被劈成兩半了。

『怎麼,還是不說嗎?』佩吉亞神色動也不動,只轉頭對獄卒說:『去拿把刀,把她的手剁下來,送給凱雷安那女人。』『可……可是,陛……陛下,這……』『去拿來。』『是……是。』

佩吉亞的眼睛冷冷地對住了她的眼:『妳不說也無妨,這對我也沒什麼妨礙。只要凱雷安那女人繼續阻止我方佔領藍希國,我就每天剁下妳的一部分送過去,直到她停止她愚蠢的舉動為止。』

洛桑努力地眨動眼睛不讓略翿慾U來。千萬不能哭,不能哭!她不甘心在這種人面前示弱。她必須勇敢,就算她心裡怕得很、軟弱得很,她都必須裝出勇敢的樣子來,不但為了她自己的自尊,也為了她母親的威名。

她直視著他的眼睛,盡力使自己的聲音平穩:『沒有用的,陛下。我母親若會為她女兒的死傷而動搖,她也不會當上地球秘密法庭的主席。更何況,最後審議會的決定是不可能更改的。』

『沒有試試看怎麼知道?何況,我想知道凱雷安那女人看到她女兒被切成一塊一塊之後,會有什麼樣的表情。』說到這裡,佩吉亞不帶表情的眼睛裡忽然閃爍著厭惡:『地球秘密法庭?那就給我安安份份地待在地球,咱們Equal星上的藍希國又關你們什麼事了?執法團體居然還稱作什麼秘密的,看來不過是個不乾不淨的東西!』

『那……那不過只是表示不在媒體上曝光,避免媒體過度氾濫而……』『怕曝光嗎?那也是見不得光的了!』

洛桑不打算接話了,她微微轉移視線,看著在不遠處的獄卒。他似乎很不忍心,拿個刀也在翻翻找找地拖延時間,但終究也得往這邊走來了。『隨你怎麼說吧,也隨你便吧,陛下。』她想把這句話說得酷一點,結果卻變成一種苦笑的語氣。顫慄的神經從她的背脊一直爬到後腦杓,她開始覺得全身發冷,冷到心跳都快停了。

當鋼刀在她面前嗜血地閃著光時,她除了在情感上感到恐懼外,更在理智上感到憤怒。當然她並沒有奢望對方為她打麻醉劑,但看到對方捨棄方便的光劍而選擇傳統的利器時,她不禁訝異──居然有人為了延長別人的受苦的時間而不惜為自己添麻煩。

洛桑並沒有看自己的手最後一眼,而是惱怒地瞪著佩吉亞。然而,眼前的佩吉亞突然消失了,屋內的燈光突然熄了,陷入一片黑暗之中。洛桑一時什麼都看不到,只聽到刺耳的警鈴聲。

『陛下,陛下!不好了!側宮有人入侵!』一名衛士慌慌張張地跑來,黑暗中還弄出『砰咚』的聲音,看來是撞上了什麼東西。『住口!你先把這裡弄亮些。』佩吉亞的聲音冷靜中帶著一絲惱怒。『啊,是……是,陛下。』衛士在黑暗之中又撞倒了幾樣東西之後,才忽然想起什麼似的,把光劍拿出來。

『陛下,請你快回主宮去,這裡太危險了!』衛士慌張地搖晃著,連帶他手中充當照明用的光劍也微微閃爍著。

『慌什麼!這點小事豈能威脅到我?』『是……是。可是凡事總得小心點啊!陛下。』他手中的光劍搖晃得更厲害了。驀地光劍轉了一個弧度,雷射光迅速又無聲地當胸刺穿佩吉亞的身體。『你……』獄卒發出驚訝的聲音,但被那衛士用手肘一撞,就立刻無聲無息了。『唉呀!陛下,您怎麼這麼不小心呢?』衛士在佩吉亞身上補了幾劍,才轉過頭來:『妳說是不是啊?小洛兒?』

『哥……』她的長睫毛煞不住她的略禲A略藿陳]簾似的一下子從她臉上掛下來。

帕米爾一邊替她抹著瓷A一邊用光劍砍著手銬的鍊子。那手銬不知是用什麼合金做的,光劍竟無法一下子把它砍斷,砍了幾下才出現一個小缺口。帕米爾憤怒地在佩吉亞身上踢了一腳:『這傢伙是不是把所有的尖端科技結晶都用來做刑具啊?難怪媽說他是個怪物。』

『咦?對了!媽怎麼會肯讓你來這裡?』母親不會讓他們做勝算不高的冒險行動,即使心愛的女兒失陷在敵陣也一樣。再失陷一個兒子的機率遠大於救回一個女兒的機率時,母親是不會下這個賭注的。

『媽為這次的事忙得不得了,我根本見不到她的面。』『你就這樣跑來了?一個人?』『是啊,一個人比較方便嘛!』他輕輕地用衣袖按著她身上流血不止的傷口,一面瘋狂地砍殺那任性的手銬:『回去如果爸媽唸我,妳可要幫我喔!』

『嗯。』洛桑點著頭。哥哥的口氣好像是他不小心做了一件頑皮事,為了怕爸媽處罰,所以叫妹妹幫忙求情似的。她覺得身上的傷口不那麼痛了,心情也漸漸放鬆了:『哥,你怎麼混進來的?安契克拉宮的戒備不是很森嚴嗎?』

『呵呵呵……這可難不倒我!』帕米爾臉上的驕傲像充了電一般地亮了起來:『要搶一個側宮侍衛的衣服簡直是易如反掌。不過大概沒人會相信這衣服是我搶來的,我穿起來比他好看一萬倍,簡直就是為我訂做的嘛!』他一邊砍手銬,一邊搔首弄姿,百忙之中還踢了佩吉亞一下:『反正這傢伙傲慢得很,一個側宮侍衛他大概還沒正眼看過。哼,媽還說他是個難纏又可怕的厲害角色,我看也不過爾爾。』

『噹』地一聲,手銬的鍊子終於斷了,洛桑的一隻手得到了自由。『我看哪,真正難纏的是這手銬腳鐐……』當他和另一邊手銬奮戰的時候,一隻手無聲無息地伸過來按住他的肩膀,帕米爾大吃一驚,急忙回手反擊,但已經來不及了,雙手已被對方緊緊扣住,動彈不得。

他回過頭,只見一張憤怒的臉湊在他面前。『爸,』他鬆口氣:『你別胡鬧!你要嚇死我啊?』他撫著胸,不滿地望著洛桑:『小洛兒,妳也真是的,也不提醒我一下!』

『爸打手勢叫我不要說啊!』『爸!這可不是玩的地方!你怎麼這麼不知天高地厚?萬一出了事怎麼辦啊?』修‧葛蘭迪憤怒的臉變得更皺了:『帕米,這句話應該是我要說的吧!你這不知天高地厚又胡鬧的小子!我還沒開罵,你倒自己說了一堆!一聲不響地就跑來安契克拉宮……』

『爸,你自己也來了啊!沒資格說我……』修瞪了兒子一眼,伸手抱住女兒,聲音柔和下來:『洛兒,很害怕吧?』『現在不怕了。』修撫著她的頭,一邊拿出一截金色的磁片塞入女兒身上的手銬腳鐐之中,『啪』地一聲,束縛立刻鬆開了。

『我們回家吧。』『爸,你怎麼會有鑰匙?』『在獄卒身上就有啊!你不會找啊?我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兒子?』『是、是、是,我最笨了。不過好歹我也把佩吉亞這傢伙給殺了,讓媽省了一番麻煩。』

『別炫耀啦。趁現在外頭一片混亂,趕快走吧。』『一片混亂?』『我帶了些人一起來的。若不是禁衛軍現在手忙腳亂,我們三個人早就被砍成肉醬了。』

帕米爾抱著受傷的洛桑跟著父親往外走:『爸,你帶了些什麼人來?』『回去再說……』一個聲音冷冷地接口說:『有這麼容易說回去就回去?』

帕米爾和修同時回頭,兩人的光劍也都在瞬間出了手,但恐懼卻在和敵人面對面之後才感染了他們全身。

佩吉亞大帝千瘡百孔的身體在光劍的雷射光映照下,顯得異常可怖。他緩緩地向他們逼近,身上的血液像岩漿似的湧出來。

『我明明把你……你明明就……』帕米爾的聲音在驚怖之下顯然無法組成正確文法的句子。

佩吉亞冷笑著:『你以為這麼容易就可以把我殺了?你太天真了,年輕人。剛才算你運氣好,這一次就要看你有沒有真本事了。』

洛桑感到哥哥抱著自己的手微微抖了一下,但隨即把自己抱得更緊,像一個母親死命護住自己的孩子似的,耳邊傳來他安慰性質濃厚的低語:『洛兒,沒事的。我們一下子就可以把這怪物打倒的。』

修沉聲道:『佩吉亞陛下,現在安契克拉宮內已經被藍希國的反戰分子搞得人仰馬翻,禁衛軍現在分身乏術,您還是別做困獸之鬥的好。』『你說我大勢已去?』佩吉亞微笑著:『也罷,就算安契克拉宮給他們奪去也沒什麼大不了。要再建立一個霸權也不是什麼難事,要再殺兩個人更不是什麼難事!』

修只覺得眼前金光一閃,似乎有什麼東西向自己飛來,連忙用光劍格開,但那東西途中突然轉了方向,修甚至來不及吃驚,就被那東西擊中腹部,痛得蹲下了身。

帕米爾大駭,急忙揮劍擋住對父親的攻勢,但佩吉亞的力道大得異乎尋常,帕米爾擋了幾下,就幾乎握不住光劍。他一不做二不休,乾脆將光劍順勢朝佩吉亞擲過去,『嗤』地一聲,正中目標。

佩吉亞搖晃了一下,並沒有倒下,但他手中的武器卻拋下了;帕米爾定睛一看,才發現佩吉亞所使用的武器竟是方才銬洛桑的手銬,手銬的鍊子上有被人扯斷的痕跡。帕米爾覺得寒毛直豎,佩吉亞竟能在瞬間扯斷他方才與之奮戰良久的合金鍊子!

修向兒子使了個眼色,父子兩人默契極佳地上前夾擊。兩人都對這個打不倒的敵人有著極度的畏懼感,因此都不約而同地把自己武術的最高極限發揮出來。他們得殺了他──或是暫時地『打倒他』,否則他們父子三人絕對無法平安地離開這個牢房。

洛桑靠在帕米爾的懷中,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被晃得很厲害。激鬥中的竄高伏低讓她彷彿在坐雲霄飛車一般,而她的情緒晃得更厲害──兩個她至親至愛的人在生死關頭徘徊著,她卻愛莫能助。

溫熱的鮮血不停地濺到她身上,而在一次像洩洪般的噴血之後,晃動緩和了下來。

她轉過頭,只見佩吉亞靠在牆上,身上除了紅色外看不到其他顏色。他顯然被刺中了心臟,血色的液體在他胸口像噴泉一般湧流著。洛桑一時只覺得不忍,驚駭的情緒中摻入了憐憫。

帕米爾驚魂未定,但理智在催促著他做最後一擊:快殺!快殺!他不是一般的敵人,非得斬草除根不可!這不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時候!佩吉亞冷冷地望著自己的終結者,眼中依然一片漠然:沒有懼意,沒有恨意,什麼都沒有。

『陛下,失禮了!』帕米爾猶豫了一下,便舉劍向對方的頸子砍去。一瞬間,他對佩吉亞的漠然竟有幾分敬意。然而,人頭落地的情景並沒有出現。帕米爾的劍砍了個空,左半邊的身子遭到一股大力撞擊,只聽到幾聲骨頭斷裂聲,左手臂立刻劇痛起來,洛桑身體的重量也消失了。

佩吉亞依然冷冷地看著他,但手卻放在洛桑細細的脖子上。帕米爾駭異到叫不出來。他錯了,佩吉亞眼中的神情並不是漠然,而是一種根深柢固的自信。『小子,再試一次吧。你猜,是我的頭先被你砍下,還是這小娃兒的頭先掉下來?』帕米爾想起他扯斷合金鍊子的怪異力量,心跳幾乎被嚇停了,左手臂的痛楚也消失了,只聽到自己口中發出不受控制的聲響。

『求……陛下……您別……別……』洛桑頸子被扼住,發不出任何聲音,但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佩吉亞在做一連串的預備動作:他的身體慢慢地離開牆壁,他的另一隻手在牆上運著勁。她意識到他在做脫逃的準備,卻無能為力。身後的大理石牆漸漸變鬆了,她絕望地看著哥哥驚慌的臉,她不求自己能逃離魔掌,只求佩吉亞在逃脫前不會傷害她的父兄。佩吉亞在手中扣住了一塊大理石石塊,洛桑在防備之下也偷偷摸了一塊在手中,等待那一觸即發的時刻。

『嗤』地一聲,兩塊石塊幾乎同時射出。洛桑的力道雖然無法攔住佩吉亞的攻擊,但她的石塊卻讓佩吉亞的攻勢偏了準頭,雙雙從帕米爾臉邊掠過。佩吉亞一擊不中,立刻身子一躬,向身後的牆撞去。洛桑只覺頸子被扼得更緊,身體像風箏似的被人拉出牢獄,飛向未知的室外空間。耳中聽到帕米爾驚慌失措地叫著自己的名字,但聲音也迅速遠去。她被扼得喘不過氣來,沒多久就失去了意識。

洛桑渾渾噩噩地醒來,全身又冷又痛。寒冷的空氣拂著她的臉,刺激著她的理智重新運作。

她向四周一望,不禁吃了一驚,原來自己置身在荒涼的山區裡,四周一片白雪皚皚和一叢叢沒有葉子的洶魽C這裡是安契克拉宮以北的山區吧?她舉目眺望,卻看不到半點人煙,看來佩吉亞在她昏迷的時候跑了相當遠的距離。

她收回視線,看著倒在自己身旁的佩吉亞。血液在他身體下像漣漪一般地散在雪地上,鮮豔得教人怵目驚心。她輕輕搖搖他,沒反應;她再進一步探探他的心跳和脈搏,也沒有一點動靜。死了嗎?佩吉亞大帝就這樣死了嗎?洛桑突然覺得有些難過。儘管他曾那樣殘忍地折磨過自己,但他畢竟是一個令人不能忽視的歷史開創者。若這樣死在荒山野嶺中,多少令人感到有些悵然。

他的死亡面容很平靜,少了那一股陰狠,他的俊美更是發揮得淋漓盡致,彷彿有人照達文西的完美比例精準地造出這麼一個人似的。看他的外貌也只不過二十五歲上下,後世若有人找到他的遺體,大概不會將他和殘忍的佩吉亞大帝聯想在一起吧?唉,他真的就這樣死了?

洛桑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思緒有些可笑,畢竟她也沒有太多未來了,她也快死了。沒有人能在這嚴寒中撐上一天的,而她也沒有能力和體力像佩吉亞那樣跑過驚人的距離,到有人煙的地方求救,何況,這地方太大了,就算哥哥繼續不死心地尋找她,她也不認為自己可以幸運到在凍死之前被他找到。

想到哥哥,她突然難過起來。帕米爾最後那驚慌到幾乎哭出來的臉讓她感到心酸。沒想到她看到哥哥的最後一面,竟然是他那樣難過的樣子。

一陣劇痛刺穿過她的身子,打斷了她的愁緒。洛桑不禁苦笑起來。病在這時候發作,看似雪上加霜,實則毫無影響──畢竟她只有一條命,不論她是凍死、病死或傷重不治,她也只能死一次。

她身上的血腥味讓她想吐。她乾嘔了幾下,卻嘔不出什麼來。身上的疼痛像鋸子似的扭絞著她的身體,她不由自主地倒在地上,在雪堆中翻滾著。死在這裡也不錯,她突然十分欣慰地想著,至少她的家人不會看到她痛苦的模樣,而她也不用在她家人面前假裝堅強。她努力地將身子貼近冰冷的大地,寒意漸漸遜L她的痛覺,漸漸麻痺她的意識。

正當她陷入無意識的狀態時,她的身體被人一把提了起來:『妳在做什麼?找死嗎?』

洛桑睜開迷濛的眼睛,瞪了好久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誰:佩吉亞!佩吉亞的死而復生並沒有讓她感到多大的驚恐,她頂多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罷了。她也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,也閉O她下意識認為他不會這麼輕易就死吧?

『居然有人壞到連死神都不收?』洛桑無意識地喃喃唸著。『妳說什麼?』他把她一把丟在地上。

被丟在地上應該會很痛,但洛桑已經沒有感覺了。病痛和身體的麻痺感已經遜L了她其他的感受。

『我說:原來你除了殺不死以外,還會死了再復活啊?』

佩吉亞哼了一聲,並沒有回答她的話,只是厲聲詰問著:『我問妳,剛剛在做什麼?』『找死啊。』洛桑有氣無力地回答。她被他一提一丟,血液活絡了些,疼痛又開始在她體內翻攪。佩吉亞冷冷地道:『妳是我的人質,怎能容妳想死就死?我不允釧p死。』洛桑愕然地看著他,一瞬間,她覺得自己畏懼過他是一件荒謬的事。撇開他那可怕的力量和神奇的復活能力,他在本質上簡直像是一個任性的小孩。

『你死不了那是你的事,別人死不死,你可管不著。』洛桑有些氣惱地說。反胃的感覺又在撥撩著她,她想吐。

『妳倒試試看。』是她的錯覺嗎?佩吉亞這句話居然有著無比的自信。

洛桑嘔了出來,這一次卻不是空嘔,她嘔出一大攤血水。雪地上又多了一圈紅色的漣漪。她頓時覺得眼前一黑,一下子昏迷了過去。

在昏昏沉沉中,她彷彿看到哥哥那雙湛藍色的眼睛正關懷地看著自己,並輕聲鼓勵著自己。一陣溫暖流過她的心頭,身體似乎不那麼冷了,也似乎不那麼痛了。哥哥似乎在餵自己喝一種液體,鹹鹹的,有點腥味……

她定睛一看,不禁全身一震。哥哥的眼睛突然變成淡藍色的,眼神也一下子降到冰點。一隻帶著傷口的手腕正不斷地滲出鮮血,它的主人把它湊在她的口邊。

『喝下去!』佩吉亞低聲命令著。

她的嘴被他捏住,只得一口一口地喝下去。在心裡,她覺得這個舉動說不出的荒唐。難道他以為她吐了血,所以只要喝血補回去就好了?

佩吉亞抱著她往前走著。洛桑靠在他懷裡,看見他身上紅豔豔的傷口,才想起他也身受重傷。她感到極度不忍,就算他不會死,這樣大量失血也不是件舒服的事。

她輕輕地掙了掙:『不用了,我……』『少囉唆!喝下去!』

他一直把她抱到一個山洞之中,才把手腕從她嘴邊拿開,把她放下來。不知道是因為被他抱著而升高了體溫,還是因為他的血液真的有療效,洛桑覺得身體舒服多了,疼痛也減輕釵h。

佩吉亞坐了下來,靠在山壁上喘氣:『去撿點樹枝,生火。』洛桑點點頭,走了出去。等她抱著一堆沒被雪沾濕的樹枝回來的時候,佩吉亞已經靠著山壁睡著了。她順勢把木柴堆在山洞的中央,便解下頭上的髮帶紮住他手腕上流血不止的傷口。不管他救她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思,她總是欠他一份情。

正當她在想法子包紮他身上的傷口的時候,佩吉亞醒了過來。他對她搖搖頭,低聲道:『不需要。先生火。』

洛桑把最細的樹枝堆在最上頭,再撿一塊堅硬的石頭,迅速地往自己手腕上的金屬環敲去,立刻濺起了火花。那金屬環是哥哥替她砍斷手銬鍊子之後,還留在她手腕上的合金手銬,沒想到現在竟幫上了忙。

四周的溫度太低,起火不易。她一連敲了幾次,好不容易才點燃樹枝。佩吉亞一直靜靜地看她生火,直到橙紅的火焰在眼前跳躍,才緩緩地開了口:『以妳這種年紀練騎士的手法,不嫌太早了嗎?』

她一愕,對這個問題感到突兀:『什麼意思?』『妳打火的手法。還有,在牢房中,妳居然能夠把我的石子打偏,讓我滿訝異的。沒想到一個孩子竟然有這等奶O。凱雷安那女人也未免操之過急了。』

『不是我媽媽要我練的,是我自己要練的……』洛桑分辯了兩句,突然停了下來。如果母親沒有灌輸她『敗者為寇』的觀念,她還會不會想練呢?她自己也不知道。

『怎麼,妳想早點成為騎士?』佩吉亞的口氣帶著譏嘲:『一個七歲的孩子有這種雄心壯志可了不起哪!』

洛桑有些不服氣,也覺得有些好笑。他既然覺得她是個孩子,卻又這麼認真地去譏諷一個孩子的志願,那不是顯得更孩子氣嗎?她忽然感到非常有趣,也非常輕鬆。她已經很久沒有被人當孩子對待了。她的家人雖疼愛她,但遇到正經事,他們總是當她是個成熟的大人,要她自己拿主意,要她有自己的看法,從來不當她只是個孩子。

想到這裡,洛桑便一本正經地回應佩吉亞:『陛下,您這句話犯了兩個錯誤。』『什麼?』『第一, 我已經十二歲了。第二,我已經擁有騎士資格了。』

他訝異的神情多少讓她感到快意,但他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恍如被澆了一桶冰水。

『凱雷安與其濫用職權讓妳拿到騎士資格,還不如專心把妳養健康一點,免得妳一副發育不良的樣子,已經十二歲了還會被人誤以為只有七歲。』

他一口咬定她沒有實力的樣子,實在讓她怒火中燒。不過她現在狀況不佳,也無法秀出自己原有的實力,只有逞逞口舌之快的份了。

『陛下,您沒有資格說我吧?』洛桑對於自己在這時候還能維持平靜的語氣而感到自豪:『我母親推測,您至少有七、八十歲以上了,可是您看起來也只有二十多歲,比較起來,我被誤認只有七歲實在不算什麼。』是的,母親曾對他們說過佩吉亞的種種怪異之處,對於他的不曾老化也感到不解。但母親大概還想不到他還會死而復生吧?

佩吉亞冷笑起來:『免於老化和長生不老可以讓人在各方面維持在最佳狀態中。我可看不出發育不良有什麼好處。』

『陛下,您的記憶可有點老化了。在牢房裡,我不是因為發育不良的樣子而被您忽視,才順利的打偏您的石塊嗎?』洛桑說完,靜靜地等著他的怒氣爆發。她自己也不懂為什麼這些話會這麼順利地說出口,可能是因為從小和哥哥相處慣了,感染了他的辯才無礙吧?

佩吉亞並沒有爆發,只是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她:『妳想激怒我嗎?妳真的想死是不是?』

她嘆了一口氣,平靜地說:『不是。我的意思是:沒有人可以踐踏我的自尊,就算是您也是一樣。』

『以一個「十二歲」的女孩來說,講這種話未免太老氣橫秋了,真是不可愛。』這回輪到洛桑瞪大眼睛、不可思議地看著他:『您嫌我不可愛?!這簡直像是一條蛇在嫌別人腳短一樣。』

佩吉亞沒有回話。是懶得回答,還是不屑回答?大概是聽不懂她的比喻吧?──洛桑一廂情願地想著。說了這會子話,她的疲累已經堆積到了頂點。她出去再撿了些乾木頭回來,把火燒得旺一些之後,就倚在山壁上,閉上了眼睛。

『小娃兒,』佩吉亞不帶感情的聲音又傳來:『妳這樣就要睡了?未免太過放心了吧。』

洛桑睜開一隻眼睛看著他:『我要擔心什麼?火燒得很旺,這一陣子是不會熄的。』

佩吉亞的臉色變得很古怪,似乎有些失落,又有些興奮,好像發現了什麼稀奇罕見的東西似的。他沉默了一會兒,半晌才道:『妳好像真的不怕我……』

他下面說什麼,洛桑已經聽不清了。睡意太濃,她一下子就跌進了酣睡狀態……

轉載自:http://www.books.com.tw/books/series/series9573320827-6.ph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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